2015 威尼斯雙年展 心得觀後感 - 張徐展
威尼斯 距離上次去歐洲已經是四年了,威尼斯是一個未曾想過的地方,在搭船登陸的沿途上,有海鷗啊阿的相伴,有機會帶戀人來這裡一定是個很美的地方,街弄的小巷、路邊的泉水、烈陽的教堂、滿地的鴿子、演奏的紳士、聖馬可的廣場、路上的旅客、鬧區的旅店、巷弄的故事、小河繞境的船隻、威尼斯純淨的藍天,從陌生到熟悉的夥伴,來到這裡,所有的景色一切都很迷人。 當代藝術的疑心病 透過影展出國過幾次,這次來訪義大利就為了看當代藝術,倒真是第一次,想當然爾,內心充滿無限幻想與期待。置身於威尼斯雙年展的國家館展區閑晃,在這樣諾大的會展範圍內,感覺什麼東西都有可能成為被安排好作為展示的"作品",像是參與大會展的藝術團體「瑞克斯」(Raqs Media Collective)於綠園城堡的沿途路上,放置各種部位缺塊的雕像、夾在英國與德國兩大國之間的加拿大館,則是策略式的偽裝成一間外觀臨時性建築的便利商店,或是展館內搭建一間動物皮革加工廠的希臘館,各式各樣,想著想著,遠遠看到了一間灰色的建築,陽光灑落的在那風吹動的流蘇入口,那幾分詩意令人為之動容,向前再仔細一看,從擺盪的縫隙內裡,還得看見,具備歐美當代藝術最流行的螢光紅藍色系的直立雕塑,往內走去,結果那是一間富有設計感的臨時性廁所! 啊?你問我說,這不是藝術,那到底什麼才是藝術? 在這藝術大會師裡一連串觀展下來,一系列荒謬錯覺的觀展經驗中,不由得假以重新思索,已厭倦與每一位藝術家的作品做”對對碰”知識猜測,對於藝術應該是更多直觀的判斷,在這當代藝術過多觀念文件、歷史政治的關鍵字之中,得找回保有純粹對藝術感受。 擁擠的大會雙年展 滿是期待的大會展,想想看,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將在此處端出各種視覺奇觀互相較勁,而走進綠園城堡的大會展裡,映入眼簾,那些被擺放的作品,滿的像是個大雜燴,作品與作品之間的展示空間也十分擁擠,那個擁擠並不像是在擺設功夫下所做的巧妙對應,有些動線的安排在觀展時更是摸不清頭緒,像是原先滿心期待的石田徹也,作品被安置的開放性動線,有點像是被擺放在商業博覽會攤位的錯覺,而這開放性動線的配置,在前後作品共同閱讀時,卻也難以感受到強烈的呼應感。總覺得這些原先就具備感染力的創作,卻在現場展覽展出的效果中,被削弱許多。除了如少數的藝術家在綠園城堡展出的漢斯-哈克(Hans Haacke) 展出的《藍色航行》那透過物理式的飄動氣流,姚富詩意,純粹的令人動容 或是 Rosa Barba 的發出老機器膠卷聲的影像雕塑、安德列斯‧古爾斯基 (Andreas Gursky) 震攝世人的人如工蟻的壯麗攝影,以及軍械庫展區展出的藝術家蜜卡.羅登伯格 (Mika rottenberg) 的錄像裝置新作《NoNosieKnow》在展間裡,搭建一個小型珍珠工廠, 完整的獨立空間讓人置身於影像場景,觀賞其多重軸線敘事組成的幽默錄像。除了這些較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多半是創作本身就足夠完整傳達意念的個人創作之外,其餘穿梭在展間,時不時就重複看見相似的議題、內容等需被動大量閱讀的文件 出現,讓觀看展覽時,有種不斷跳針在同一章節的錯覺,就像是舞台中央不斷重複朗誦的「資本論」一樣,尤以軍械庫展區,每三步五步就出現以鉛筆、素描的作為需被閱讀的檔案文件為大宗,這些看似不受安排而散落在展間各地的作品,讓人感覺像是用以服務策展論述而蜻蜓點水般展示的道具,作品數量超乎空間可閱讀的感受過多,調性配置與議題選擇的單一化與重複性,不得不說就連作為前衛的當代藝術即便在這樣的大展之中,始終仍就保有某種”正確”調性的風向球,當每個藝術家都在用力的討論殖民、歷史、資本、觀念與物件,這些稀有特異的物種擁擠群聚,均質化的稀有,也就不足為奇了。甚是鮮少看見驚喜又令人興奮的多元性創作,使得整場展覽看下來容易產生觀展疲乏感。這也令人感到相當疑惑,若是一兩組作品就能表達的概念,需要在這麼大型的展覽中出現這麼多相似性的創作做為附和嗎? 這樣一個不在意現場展示效果的展覽,更像是個匯聚相關學術與概念資料的百科全書現場。 藝術基金會 - 十分之一意外的驚喜 相較之下,倒是觀看規模不到雙年展十分之一的基金會特展與會外展,皆有超過雙年展的感動,也許少了更多複雜的外力,多了點對於展覽策劃上的細膩,像是「Fortuny」基金會, 名為 Proportio 一展,雖稱為當代藝術展覽,展品類型涵蓋建築、劇場設計、古典混雜當代。展出的作品在陳列上亦涵蓋多重巧思,而這時空交錯的作品陳列配置也相當巧妙,像是在具有古典繪畫特質的 Bill Viola 2013年的作品《Man with his soul》一旁放置 AMEDEO MODIGLIANI 1916 年的繪畫做巧妙地展示,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處在同一時空的當代創作,整體的觀展經驗毫無違和感,沒有意料外跳耀式的閱讀問題,對於展覽的調性與方向凝聚得相當令人印象深刻。 除此之外許多會外展的門票也是貴得嚇人,除了「Fortuny」基金會,不論是會外展 的 當 代 藝 術 家 「 Peter Doig 」 個 展 、 或 是 館 藏 超 現 實 主 義 瑪 格 莉 特 原 畫《 Empire of Light 》的「 PeggyGUGGENHEIM 」 基金會、或是「 Francois PINAULT」基金會,每張門票動輒 10-20 歐(台幣 300-600),最高則將近 28 歐元(台幣 1000 塊上下),雖然說這些門票對於觀眾來說相當昂貴,但透過這些入場費的回收,可以讓展覽達到一定的資金回流率,長期下來讓展覽成為一種專業的科目,足夠的資金讓每檔展覽能夠達到一定的精緻度,實驗性的展覽不靠商業買賣亦能達到較良性的循環,相較之下台灣免費的藝術生態情況,以推廣名義卻會容易越展越貧窮,策展人資金不足,展覽規模退而求其次,藝術家亦沒有參展費,創作質量就不容易上升。專業級展覽長期下來的生態建立,想當然爾也讓藝術環境較易健康的發展。但相比民眾整體觀念與文化素質對照上,似乎不是短期內就能容易解開的問題。 漢斯-哈克(Hans Haacke) 展出的作品《藍色航行》。 安德列斯‧古爾斯基 (Andreas Gursky) 震攝世人的人如工蟻的壯麗攝影。 蜜卡.羅登伯格(Mika rottenberg) 的錄像裝置新作《NoNosieKnow》影像截圖 蜜卡.羅登伯格(Mika rottenberg)《NoNosieKnow》搭建的播放影像的珍珠製 造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