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 台灣當代藝術家海外參訪計畫第五站-「從20世紀到21世紀」 》參訪心得
林浩白

  此次參與天美基金會海外參訪計畫,走訪了瑞士巴塞爾、英國倫敦、法國巴黎,參觀了許多美術館及畫廊,在參觀的當下不只是單純的欣賞作品,而是有許多思考同時在運行,過程中拍攝的照片、資料等,量大到需要花非常多的時間去消化,參訪時,每天我們都是精疲力盡的回到住處,隔天卻又很早就興致高昂地準備展開新的行程,我想對於平常都待在工作室創作的藝術家們,都希望能夠把握這難得的機會,盡量去閱讀吸收,這次因為參訪了太多的單位場館,實在很難一一寫出,但我個人歸納了幾個主題。
1.人與科技機械。 2.藝術家藉由作品展現自身。 3.藝術家的發展脈絡研究。 4. 結語-經典的回溯與自身思考。


1.人與科技機械。



丁格利博物館 Museum Tinguely



 丁格利博物館入口


  丁格利博物館收藏了大量 “尚 · 丁格利,Jean Tinguely(1925-1991)”作品,丁格利是一位瑞士巴塞爾的藝術家,我們在丁格利博物館中見到他的作品多是以馬達與機械組合,用簡單的機械結構,讓作品規則的重複律動或者由觀者觸發開關方式啟動機械,作品的尺寸從手掌般大小到人可以穿梭遊玩在其中的巨型作品都有,其中展出丁格利當時設計了一個擁有繪圖能力的機械,雖然只能靠著不穩定的律動進行繪畫的動作,但在當時卻也引起廣泛的討論。

 大型雕塑人們可以穿梭其中


  在巴塞爾隨處可見丁格利的動力裝置如:《荷爾拜因噴泉》,以工業鐵件模擬人類樣貌、動作的一件作品,此作品置於大街旁的水池將近五十年,並融入人們的生活之中;他創作生涯中最特殊的一件作品是《向紐約致敬》(Hommage a Nuw York),一件不能控制最後樣貌的作品,他讓他組合的這些機械材料相互碰撞敲擊,並在半小時後解體,諷刺了機械過剩與現代許多失控的世界發展。


荷爾拜因噴泉

繪圖的動力機械



 巴塞爾機場設置的丁格利動力雕塑

巴塞爾機場亦可以見到丁格利的大型雕塑,可見巴塞爾是如何發展當地的特色,重視與當地有連結的藝術家,將其作品合理且有效的運用。



巴黎大皇宮 Grand Palais。 藝術家與機器人 ARTISTES&ROBOTS



 尚 ·丁格利自述影片片段


  巴黎大皇宮此次的策展,圍繞著機器與科技的發展如何讓藝術創作面向更為多元;內容從尚·丁格利的一段自述影片做為開端,開啟了藝術新的一種面貌。
  展場入口先是看到匈牙利裔的法國藝術家“尼可拉斯·舍弗爾Nicolas Schoffer(1921-1992)”及韓裔美籍藝術家白南準(1932-2006)的作品,揭露了藝術家開始想將工業產物與藝術融合的初始樣貌,他們將鐵架輪胎、映像管電視等打造成如“人”一般的造型,利用簡單的動力讓作品可以行走,用電視呈現出的影像讓這些作品像有靈魂並可以思考,一些藝術家們希望這些機器能夠更有生命力,而在這邊,生命力的展現在於可以做出實際的東西,於是開始將機器裝上畫筆,讓他們可以畫出東西,這就像丁格利設計的機械一樣,試圖讓冰冷的機器多一點可能性。

尼可拉斯·舍弗爾

白南準

觀眾隱沒在展場聲光效果中


  緊接而來,藝術家對於機器人想像轉化到在概念上,作品變得不那麼具體,多以許多符碼投影、聲光效果,讓觀者身在其中,機器人的造型轉為無形,從而建立在人們對於它的想像,而非具體造型,這也彌補了前段因技術問題,機器人只能擁有僵硬的造型與動作,提供我們對於機器人更多的聯想。
  其中也有許多造型並不全然模仿人型,但卻表達出讓觀者驚豔的能力,如英國科學家帕特里克·特瑞塞特(Patrick Tresset)所設計的機器人保羅,他是一支鏡頭配上機械手臂的組合,可以將鏡頭所看到的事物描繪下來,而且精準的依照它被設定的筆觸描繪,雖然最後看起來像是繪畫作品,但也因為太精準,缺少了一點“人”的感覺;委內瑞拉藝術家,伊萊亞斯·克雷斯平(Elias Crespin)的作品“Grand Hexanet”,六角幾何造型的金屬管裝置,作品被安置在大皇宮的迴轉留梯間,構成這六角造型的眾多金屬管,兩端皆與天花板機構連接了非常細,幾乎不可見的線,讓這個裝置看似漂浮於空中,像是正在跳著編舞家編的舞一般,隨音效不斷的律動,觀者無不被這個作品吸引,人總是嚮往飛翔,對於不受地吸引力影響的事物總抱持著好奇,雖然大家都知道藝術家用燈光與環境因素巧妙抹去了線的存在,卻絲毫不減這件作品呈現上的絕佳效果。

帕特里克·特瑞塞特 “Paul”

伊萊亞斯·克雷斯平 “Grand Hexanet”




巴黎“光之博物館” Atelier des Lumières



 克林姆作品於光之博物館內效果


  於2018年春天開幕的光之博物館,位於小巴黎11區,是一個舊的廢棄廠房,此次展覽由法國私人藝術機構Culuturespaces執行,以奧地利畫家古斯塔夫‧克林姆Gustav Klimt(1862-1918)與佛登斯列‧漢德瓦薩Friedensreich Hundertwasser(1928-2000)的作品作為素材,配上音樂,表演長度約55分鐘,使用120台投影機,無死角的將整個廠房的內部投影上他們的畫作,讓觀眾自由穿梭在展場之中,身上也因為被投影,融入整個作品之中;到由於廠房內部結構並不是方正如白盒子一般,有些空間中的小隔間、弧面的牆壁,所以要將每個部分銜接完整在技術上需要非常的精準;在觀賞的過程中正好碰到幾台投影機出問題,工作人員馬上將問題排除,讓表演繼續,臨場反應加上投影及音效的配合,讓觀眾得到一個很愉悅的觀賞經驗。



2.藝術家藉由作品展現自身。



 貝耶勒基金會室內一角



貝耶勒基金會Fondation Beyeler。 培根–賈克梅蒂“BACON–GIACOMETTI”



  貝耶勒基金會位於瑞士巴塞爾,是由恩斯特.貝耶勒(Ernst Beyeler)所創辦,貝耶勒先生是一名畫廊經營者,在年輕時在書店工作,書店老闆過世之後他接手書店,後來靠著他與妻子獨到的藝術眼光,收藏了許多在當時還並不是這麼有名的現代藝術家作品,書店也自然轉型成畫廊了;今年貝耶勒基金會規劃了一個相當有意思的展覽,培根–賈克梅蒂,法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1909-1992)與阿爾伯托·賈克梅蒂Alberto Giacometti(1901-1966)分別受到許多人推崇,也代表著20世紀藝術發展的多樣面貌;現在許多策展都是以梳理脈絡作為起點,將一個脈絡下的延伸及旁枝爬梳清楚後做整合,而這次貝耶勒基金的策展,大膽地將兩個作品迥異的藝術家放在一起。

 培根–賈克梅蒂 展場入口



 培根–賈克梅蒂 展場一角


  在培根的原作裡,我們看到許多細節,可以推敲出他的作畫習慣,甚至流露出他個人的思緒情感,曾經在畫冊圖片中看他的作品,總有一種相當厚實堆疊顏料的錯覺,實際看到原作時才發現,他的顏料厚度並不厚,甚至比起許多古典繪畫的畫家來說,是相對薄的,會有這樣的錯覺也許是因為他大量的使用畫布背面似胚布材質作畫,沒有塗過底層的胚布,有著強烈的吸收性,會將所畫上去的顏料大部分吸收進畫布纖維之中,讓層次變得非常的薄,而他也會使用許多東西來沾顏料後輕拍或抹於畫布上,例如他用粗糙的布,這樣的作法不需要很厚,利用布本身的凹凸,讓顏料在畫布上呈現許多肌理層次,當然,如同古典繪畫的畫家一般,培根將顏料的厚度留在畫面中的重點之處,在扭曲的臉部、在層疊肢體之處、在畫面中常見的一抹白色顏料,這些作法,讓他不需要用太厚重的顏料,就能將畫面的厚實度呈現出來:而賈克梅蒂的作品,如印象中的擁有著豐富的肌理,藝術家在作品反覆斟酌,添土減土的過程,毫不掩飾的在作品中留下痕跡,雖然表面是粗獷的,整體卻不粗糙,且意外的讓人覺得有一股柔和的質地在其中,乾淨單純的展示櫃展示了些中小型的作品,大型作品則被安置於最大展間的中央。



 培根作品



 賈克梅蒂作品於展場中央


  兩位藝術家的作品看似毫無關聯,培根的作品就是這麼外放,以強烈的筆觸誇張的造型讓觀者無法忽略它的存在,就像培根自己認為,太具體、寫實的造型太乏味,他要將事實赤裸地呈現於觀者面前,至於他所謂的事實也許是那些外部不可見的情緒、性格、想法之類的,這樣的表現手法刺激著觀者的感官神經,無論喜不喜歡,你都無法迴避這樣的視覺衝擊;而賈克梅蒂的作品就內斂許多,早期受立體主義、超現實主義影響,而之後人們熟知的作品則是偏向存在主義感受的作品,但這些風格、哲學都成為他創作時重要的養分了,他的雕塑與繪畫主題大多是人,且很多是熟悉的人,在技法上,反覆琢磨似乎是他探尋作品與對象物間關係必經的儀式,在增減之中形體、氣質慢慢浮現出來,雖然看起來是不拘小節的操作過程,但每一筆或土的增減,都非常準確到位;觀看他們的作品可以感受到一些共通點,他們對於美感的敏銳度都是極佳的,在不同的外在形式下包覆的都是深厚的美感基礎,當我們面對培根的作品,在強烈的視覺效果下可以感受到一股詩意,而賈克梅蒂的粗獷肌理外似乎包覆著一層溫潤的皮殼;再者,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詮釋『人』這個主題,這個主題在美術史上已經幾乎沒辦法有太新的觀點去處理了,他們不玩弄議題,真誠的用自己的方式表現作品,在這個深入主題的過程之中走出自己的面貌,也影響了許多後來的藝術家,甚至有大量的市場交易及學術的探討。外放與內斂之間來回尋找的痕跡,是創作者永遠的課題。

  貝耶勒基金會這次將兩位截然不同但又在各自表現形式達到高峰的藝術家放在一起,讓觀者在這展覽中享受不一樣的視覺節奏,尤其是培根的作品,在這寬闊的展館之中有著非常好的視覺效果,搭配上溫和泛光的光線,讓視覺焦點全都聚集在作品之上;賈克梅蒂的作品在其中似乎就有點吃虧了,作品本身傳達出的語彙就已經是需要仔細聆聽的,甚至更單純的空間,配上光影的經營,才能將他的氣質突顯出來,2017年日本國立新美術館所規劃的賈克梅蒂回顧展就有這樣的效果,而這次在貝耶勒基金會將兩位藝術家放在一起,我想展出效果在權衡之下賈克梅蒂作品的強度就被稀釋許多了。


 泰特不列顛美術館 建築外觀



泰特美術館 Tate Britain。ALL TOO HUMAN



  今年泰特美術館的大展覽ALL TOO HUMAN,展出英國許多代表性藝術家的作品,主題上對於人這個題材及所呈現出來的性格,做了一個整理,其中的重頭戲就是展間比鄰的法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 與盧西安‧佛洛伊德Lucian Michael Freud(1922-2011),相較於在貝耶勒基金會展出的培根-賈克梅蒂,培根和佛洛伊德作品之間的差異由於都是平面繪畫,更顯鮮明,在泰特展出的培根作品,件數雖然不是很多,但每件作品之間有著非常明顯的差異,也都顯露出培根對於作品處理的特質。造型的變形分解、情緒性的筆觸、顏料厚薄的差異都成為吸引目光的元素;

 培根 “dog”

 培根 “Figure in a Landscape”


  而緊接在培根後的展間就是佛洛伊德的兩個展間,這次展出的作品除了他眾所皆知的肉體題材外,也可以看到他非常年輕時的作品,25~28歲時佛洛伊德的作品就已經具有相當高的繪畫水準,從展品中,看到他重視素描感,典型的線性繪畫,多次罩染的技巧,都說明了在當時他受到古典繪畫深刻的影響,但到了38歲時,他作品卻表現出了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筆調,肯定的筆觸、直接的顏色、甚至是更為大膽的構圖,都與十年前他的作品有很大的區別,這讓我好奇一個藝術家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中有極大的變化,雖然28歲的佛洛伊德已經畫得很好,但相信在同樣古典繪畫領域中他不是最出色的,還是看得到他技法上較為猶豫不流暢的痕跡,但38歲的他,作品不再那麼的小心,卻讓人感覺更為精準,更好的造型能力,更自由的畫面結構,更有肯定的筆觸,極為乾淨和諧的用色,這些改變賦予畫面一種不平凡的氣質,面對他畫面中的人物動物,似乎都擁有生命一般,在畫面中或坐或臥,觀者彷彿可以聽見他們的呼吸聲,感受到與他們同在一個空間,甚至覺得那些呈現在你面前的一切是真實、觸摸起來會有溫度的身軀,但它卻是實實在在的畫作,這可能跟在藝術創作生涯中不斷的追尋“真實”有關,他喜歡描繪那些身邊的事物場景,以及赤裸不加掩飾的身軀,甚至眾人認為醜陋怪誕的造型在他的概念中更為的真實,他透過非常長時間的作畫過程一點一滴“認識”他的對象,這個過程讓他的作品除了強烈的生命力外,似乎也多了一些像塞尚作品中呈現的永恆感;佛洛伊德與培根一同身處在一個抽象盛行的年代,他們基本上是不認同那些抽象的作品,認為大部分的抽象流於形式與過於裝飾,在那個時代與主流背道而馳,以具象的方式創作,又在形象與自己內心連結中呈現了具象的另一種表現可能。


 佛洛伊德 “Girl with a White Dog”


 佛洛伊德 “Naked Portrait”


 佛洛伊德展間照



3.藝術家的發展脈絡研究。



泰特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PICASSO 1932 LOVE FAME TRAGEDY



 PICASSO 1932 展間外牆


  在泰特現代美術館特展裡,正展出PICASSO 1932,這是泰特美術館與巴黎畢卡索美術館共同策劃的一個展,有別於一般美術史對於畢卡索風格時期的分類,而以西元1932年作品為材料,來觀看畢卡索的創作;大部分美術背景的人對於畢卡索的作品肯定不陌生,甚至大眾對於他在所謂立體主義時期的創作都能說出幾件,但這次在泰特展場規劃,並非用風格或媒材的差異做安排,而是用一年期間的時間序將畢卡索的創作及生活狀態做連結,在每件 作品的明細上最醒目的就是紅色字體的日期,如:Sunday 24 January 1932 Paris。接下來才是作品名The Dream。這做法改變我們對於一件作品認識的方式,當見到一件有趣的作品時,我們一向都對作品的名稱意義先有興趣,之後對於怎麼做的媒材感興趣,最後才確定它是什麼樣的年代,而這次的策展,把年代先確定下來,把日期放在最前面,將認識作品的方式轉為藉由藝術家生活的時間序進而認識作品,再由作品回去認識藝術家當下的狀態,將閱讀作品的趣味轉化為閱讀文字日記的思考般,整個展場就像是一本畢卡索1932年的日記。


  以這樣的方式來更為容易貼近藝術家在創作時的狀態,且並非所有的藝術家都適合用這樣的方式去認識,應該說畢卡索是少數這麼適合這種方式的一人,因為大部分的藝術家在創作時是依循自己創作系列脈絡在運行,將手上的脈絡建構完整是最重要的目標,可以說是決定一個目標點之後向下挖掘,多半作品面相在某時期是比較單一的,如果說作品中有被生活或情緒影響的痕跡也是相當單一的形式,但畢卡索的作品中的面相恰好是非常廣泛的,具 象、抽象、平面、半浮雕、立體,他的創作遊走在其中,有些是嘗試,又有些是深入研究發展,甚至我之前對他創作狀態的了解,一天之中可能有不同樣貌的作品同時在進行與完成,這次都有將其展出,是個很有意思的觀展經驗。

 畢卡索1932/6/26 同一天的創作



 畢卡索“The rescue”

 畢卡索“Portrait of olga in an armchair”


 畢卡索 “Sleeping Woman”


 畢卡索 “Woman in the garden”


  在觀察畢卡索原作時,我們可以看到許多繪畫痕跡質感,是很有層次的,雖然他許多作品是很快速度的完成,但他總是會在其中安排重點,可能是著重線條、色彩、結構,也可能同一個主題用不同的表現形式呈現,可以說是經由許多的嘗試去達到當時他想要表現的繪畫效果,這部分很值得我去省思,總是習慣用單一的形式去深入主題,是否也錯過了很多創作的可能性。



畢卡索美術館 Musée National Picasso



  畢卡索美術館 建築外牆


  位於法國巴黎第三區的畢卡索美術館,擁有世界最豐富的畢卡索作品,來源多半由畢卡索的家人、繼承人捐贈給法國政府,得以抵扣龐大的遺產稅,美術館佔地並不是非常大,但是曾經是一個富有鹽商的宅邸,整體是相當的精緻,並隱身在瑪黑區的小巷子中,雖說並不大,但要整體細細看完也需要花非常多的時間,因為此美術館對於畢卡索的作品本身以及作品相關的文獻資料搜集的相當齊全,光是格爾尼卡,館方從時代背景的研究,史料的搜集包括當時的報紙文宣、畢卡索的手稿、模擬的影片、甚至其他藝術家以格爾尼卡作為發想創作出來的作品,無一不鉅細彌遺的呈現出來,不得不佩服他們研究的精神,這些物件目前就佔了大廳及一樓的展場。

  畢卡索 格爾尼卡部分手稿


  畢卡索創作紀錄


  二樓則是畢卡索的許多作品,透過這些作品可以了解畢卡索的整個創作生涯的脈絡,將不同風格的作品分門別類清楚呈現給觀者;而在三樓是用另一個角度去了解畢卡索,這個樓層展出的是畢卡索自己的收藏,由這層樓的作品可以知道他的喜好是非常的廣泛。

  畢卡索 馬內的草地上的午餐


  其實在參觀這類型美術館時,就可以理解為何歐洲的藝術發展是很多元的,在我們參觀畢卡索美術館時,館方正與英國泰特美術館合作,規劃了PICASSO 1932這個有趣的展覽,館中幾件畢卡索代表性的畢卡索作品正在泰特現代美術館展出,畢卡索這位已經被歸納為現代藝術的藝術家,意味著他作品流行的時期已經過去,但歐洲並不把藝術史當作流行事件來操作,而是扎實的將藝術家及作品還有其對後世的影響徹底的研究清楚,並以更多的觀點延伸作品的價值,這樣除了可以提升藝術家的價值外,更可以將這些價值傳達給大眾了解,持續推廣,所以藝術的面相才能在這百花齊放,這樣的精神值得我們思考和學習。



麥約美術館 Musée Maillol-藤田嗣治回顧展 Foujita-Painting in the Roaring Twenties



  藤田嗣治回顧展一角


  藤田嗣治(1886-1968)生於東京,是20世紀初巴黎畫派裡非常代表性的藝術家,當時在巴黎,他的個人造型(留著小鬍子,頂著蘑菇頭),作品中以溫潤的白色調配上極為細緻的勾邊女人體,都極受歡迎,今年適逢他逝世50週年,在法國及日本都規劃有他的回顧展,而在麥約美術館的回顧展,主要展出他在日本及後來到巴黎的創作,時間涵蓋1913年至1930年。
  展品從他早期極具東方色彩開始,這些作品看似相當東方,但在構圖上或人物體感上又明顯受西方影響很大,而後有許多非常接近超現實主義或象徵主義甚至有莫迪里亞尼人物造型的作品,顯然這時期藤田嗣治對於西方繪畫的了解已經某種程度上的深入,但在這些作品之中,我們都看到一個很重要的特點,畫面中的色彩是少的,幾乎可以說還是以黑灰白作為主要基調,再薄施點色彩,使得他的作品總有種東方韻味︔這展覽除了大量的人物畫外還可以看到其他主題的作品,動物、靜物,許多都是生活上隨手可得的題材,當時巴黎畫派而並沒有一個主要的創作方式,反而各自以身邊的元素或當時對環境的感受轉化為作品。

 藤田嗣治 “摔角手”

 藤田嗣治 “馬拉科夫景觀”


  在展場最後的展間,出現了四件藤田嗣治非常大型作品,Grande Composition I、II,Combat I、II,這四件都是3米 x 3米的作品,創作的年代皆為1928年,作品中有許多人體,都是用藤田嗣治最著名的乳白色調配細緻勾邊的作法完成的,在這樣細緻的表現層次中卻有著如同米開朗基羅表現人體的強度,加上尺幅巨大,見到原作時非常的震撼。當我們看藝術家回顧展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藝術家生活的樣貌與創作脈絡之間的連結關係,創作之間轉變有時是延續有時是跳耀的,策展方提供了一個視角去了解藝術家,甚至我們可以看到許多代表作的呈現,所以像這類型的回顧展,非常值得細細品味。

  藤田嗣治 “Combat I、II”



4.結語-經典的回溯與自身思考



  此次參觀收集的簡介


  這次的行程除了參觀許多特展外,也參觀了許多經典的美術館,包括瑞士巴塞爾美術館,英國大英博物館、國家美術館、泰特不列顛美術館、泰特現代美術館、考陶爾德美術館,法國羅浮宮、奧塞美術館、龐畢度藝術中心、橘園美術館、巴黎現代美術館、巴黎東京宮,這些美術館可以看到許多時代美術史上重要的藝術品、器物,藉由回溯這些展品,思考了許多藝術史發展至今脈絡的連結,也重新複習了美術史的經典;而在倫敦除了美術館外,也參觀了需多重要的當代畫廊, White Cube、Whitechapel Gallery、David Zwirner、Sprueth Magers London、Galerie Thaddaeus Ropa,看了許多傑出的作品及很棒的展館。

  雖說此次天美基今會的參訪主旨是-從現代到當代藝術裡的「巨人們」創作出的典範,整個行程的豐富度早已超過從現代到當代的部分,幾乎橫跨了美術史重要的部分,出訪前,谷浩宇先生提醒到:西方美術史發展到現在,有非常多樣的面貌,但這些面貌並不是橫空出世,而是承襲之前藝術風格的養分所發展出的自然結果,這部分是我們需要去仔細研究,並思考自身的狀態,在谷先生細心的安排且不吝分享自己的看法下,讓我們對於觀看作品以及自我專業要求上面有極大的啟發,而參訪同伴們很自然的,不管在觀展中或在觀展後,甚至在交通行進間、用餐時等,幾乎無時無刻彼此分享對展覽的心得或看法,這種無形的交流很快的讓大家進入狀況,很有意思的是,當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看法分享出來時,同時也是提供其他人的思考的養分,這讓我這個幾乎都在工作室工作的人,有了很多新的刺激;非常感謝天美藝術基金會很用心的辦了每次的參訪,從一開始的甄選、後來的口試、行程交通住宿的規劃以及參訪中對於團員的協助,要安排這一切絕對是一件辛苦的事,而天美已經舉辦了第五屆,讓許多台灣年輕藝術家有機會用這樣的方式去了解外面的世界,相信大家結束參訪後,會用更積極的態度創作,以回應基金會的投入與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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